春日遲遲

整個冬天，都沒有等到一齣好看的電視劇。高調且惹事生非的新聞對話，無聊至極的整人節目，如同暴雨般散落在原來單純靜默的城市上空，像毒藥。幾幾乎要悶壞了我期待好戲上場的心。

我決定，不看不聞不聽。央著你一定得出門去吃點特別的食物。看你煞有介事的低頭沈思，不消時，口裡卻迸出「想不出什麼是特別的食物」這樣的答案。我笑起來。也許我笑的樣子太燦爛，你又補上一句，不然去吃石鍋拌飯。

有一陣子，我極愛吃鍋巴之類的食物。
小時候家裡用大同電鍋煮飯，火侯不對時，一頓飯下來，內鍋邊緣常常沾滿一顆又一顆不聽使喚的飯粒，聰明的母親會取出內鍋在瓦斯爐上反覆烘烤，直到所有米粒都變得焦黃乾癟，再沿鍋緣加水數杯，滾熟之後即成了好喝的鍋巴湯。後來我們家改用象印電子鍋，煮飯似乎不怎麼沾鍋，永遠乾淨優雅的鍋身，反而失去不少樂趣。

出了門，你帶我在附近吃了稱不上道地的石鍋拌飯，沒有黃豆芽也沒有鮮嫩的蛋黃，拌飯上桌時更是未曾聽見波滋波滋的誘人聲響。但是我們的快樂很道地，只要離這個貪腐崩否的塵世遠一點。

吃完飯，我們牽著手散步回家，微涼的晚風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。就要春暖花開了嗎？打開電視可以不再看見那些猙獰和離間了嗎？我在心裡默默盼望。

10. April. 2007